现代农业给人们带来丰富的物质产品的同时,由于无节制的索取自然资源、过量使用化肥和农药,耕地减少、水资源枯竭、气候变化、土壤流失、食品安全等种种弊端也逐渐凸显。
日前,在“生态文明贵阳国际论坛2014年年会”主题论坛上,中外专家学者围绕“生态农业与食品安全”、“农业生态转型与保障粮食安全”两大热点议题,展开深入探讨交流,寻找农业生态转型与食品安全同步协调发展的现实路径。
●传统农耕面临的困境
在食品安全事件时有发生的今天,“有机农业试验”一度成为新闻媒体追逐报道的热点题材。
2000年,河北省枣强县马屯镇东紫龙村农民安金磊在村里承包了40亩地,开始实践他“不打农药、不施化肥、不喷除草剂”的有机种植,试图捡起传统的耕作方式。安金磊用肥料袋子四处收集家禽家畜的粪便,40多亩地全部施用家禽家畜粪肥,并采取棉花、大豆和芝麻间作。十几年过去,他的农田一次也没发生过严重虫害。2013年初,安金磊还被评为“2012年感动河北年度人物”,成为“有机农业试验”的明星。
2005年,贵州黎平县流芳村,类似的“有机农业试验”在也在悄悄开始。农民吴世先带头引导村民重拾侗族传统耕作方式,他们用30亩水田作为实验——不再种植杂交稻,改种自留种或当地农科所保留的传统稻种,不再使用农药化肥,并部分恢复了侗族“稻鱼鸭”耕作传统。第二年全村164户村民的700亩水田开始普及有机种植。因为生产出来的农产品绿色环保,一度吸引了香港、成都、贵阳等大城市的采购团。2011年6月初,吴世先获得“SEE·TNC生态奖”提名,流芳村的实验开始被更多人所知。
然而,有机农业的生态追求与高效增收似乎又是一对矛盾。赞誉声中,流芳村的有机农业实验经济效益甚微,加之农村劳力外流,村里坚持有机农业的人越来越少。安金磊的实验,则更多被看成是个人生活方式,被评价为“田园里的哲学家”。
更重要的是,这种试图用传统农耕方式构筑食品安全防火墙的做法,似乎只能是个案,难以在人多地少的中国推广。“在有限的耕地面积之下,如果完全排斥现代科学技术,按照有机农业的生产方式,是养不活中国13.6亿人民的。”7月11日,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农村经济研究部部长叶兴庆在“生态农业与食品安全”论坛上说。
●强化生态文明 推动生态农业
在2013年生态文明贵阳国际论坛举办期间,众多知名农业专家就一致认为:现代生态农业建设必须成为国家生态文明建设的重要组成部分。
而在本届生态文明贵阳国际论坛有关分论坛上,不少专家也表示,以生态文明理念为指引发展现代生态农业,同工业文明其实并不矛盾,相反还能解决传统农业面临的不少难题。
上海多利农业发展公司董事长张同贵认为,由于不科学的种植导致农产品安全得不到保障,农业生产对环境的污染可能比工业污染更难治理,因此首先要解决科学的种植方法,把工业化产品科学用于农业生产,才能把农产品做得更安全、更放心。
“发展生态农业与利用工业成果是不矛盾的,不要一提到化肥和农药就坚决反对,要通过严格的标准和措施,使农业生产水平得以提高的同时保障好食品安全。”贵州省农委副主任胡继承说,贵州生态好,对于发展生态农业有很好的条件。但生态好不一定就是生态农业,生态好也并不意味着食品很安全。随着社会的不断进步,人们对食品安全的阶段认识也会不一样,这一点要有清醒的认识。
泰国原副总理素拉杰长期关注生态农业发展,他说,生态农业不仅对中国人民重要,也对其他国家和人民同样重要,生态文明和食品安全相联系,也和可持续发展相联系,这需要制订和实施真正的资源效率型和环境友好型配套政策,“在这方面,世界上很多国家都希望中国能扮演一个领先的角色。”
“生态农业是农业可持续发展和农业现代化的关键,也是振兴区域经济的根本,发展生态农业不仅有利于打造山清水秀的环境,还有利于扩大本区域国内国际影响力,提升自身发展的软实力。”农业部副部长牛盾在演讲中说。
●在生态转型中保障食品安全
民以食为天,食品安全大于天。水和食品安全、大面积雾霾等民生问题,是本届生态文明贵阳国际论坛关注的重点之一。在有关分论坛上,与会国内外农业专家认为,在做好农业生态转型的过程中,要结合中国的现实情况,加强农业生产的同时,还要注意食品的安全。
农业部副部长牛盾强调,面对日益紧绷的资源环境约束,积极转变农业发展方式,走农业生产与环境保护协同发展道路,大力推进生态友好型现代农业建设,不断提高土地产出率、资源利用率和劳动生产率,是有效化解粮食安全与资源环境之间矛盾的现实路径。
中国科协副主席、书记处书记、生物及基因工程专家陈章良说,现在提出农业要进行生态转型,倡导高效农业、优质农业、安全农业、有机农业,加上人们的生活越来越好,稍有经济实力的人都希望选择安全的有机食品。他认为,在经济转型过程中,大家过于急于求成,因而使用了大量的违法添加物,导致食品安全事件时有发生。“出现这些问题,很大程度上反而是由市场和消费者推动的。”
华南农业大学原校长、中国生态学会常务理事骆世明认为,尽管国家在很多地方实施各种生态农业项目,也取得了成功,“但出现了一个比较大的问题是,好的项目仅仅靠局部一次性的支撑,缺乏行动的系统性,也缺乏长期、公平、通用的办法。”骆世明说,究其原因是我们还没有一部综合的适用于农业生态转型的法律体系,各种分散的法规原则性的条款多,可操作性的少,结果就是危害农业生态环境的行为得不到有效制止,绿色行动没有长期的制度保障。
反思我们当前遇到的生态农业和食品安全方面的问题,泰国原副总理素拉杰认为,一方面要加强立法,同时还要采取可靠的现代科学技术,此外还需要社会各界人士的有效合作,才能最终实现生态文明的目标。